1.人生初见（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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坡上见不到多少绿色，倒是有很多枯黄的长草。哥哥就在坡上低头寻找，很快就找到了目标，蹲下身子去，在长草中间扒拉着，拔出一根嫩黄色的长条来，很像芦苇的嫩心，这就是菇荻？

　　他乐呵呵地把那根草条剥开，露出里面嫩白色的一小条来，直接送进了她的嘴里。这东西能吃？

　　话说她对这个年代还是有一点儿残余印象的，主要是在历史课上被老师的痛心疾首吓着了，牢牢地记住了这几年饿死不少人、甚至有的地方出现了吃人肉惨剧的事情。那样的惨剧都能发生，不过是一根草芯，被吃进肚子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。

　　其实让她张开嘴巴的原因，还是这根草芯是疼爱她的哥哥递过来的缘故。出乎意料地好吃，嫩嫩的，带着一丝甜味，还有青草独有的香味。她的小嫩牙嚼起来毫无压力，咀嚼了几下就咽进了肚子，嗯，比早上那糊糊好吃多了。

　　“好吃吧？甜吧？”

　　哥哥咽着口水，笑呵呵地问。

　　她点头，心里泛酸。这样一个男孩子，忍着肚饿，将自己找到的食物首先塞进了本来已经吃饱了的妹妹嘴里。

　　男孩不知道她的内心感受，见她吃了，高高兴兴地又低头寻找去了。这次他等到手里有了一小把之后，才重新走上来，还是剥开来先喂给她。

　　她摇头拒绝，表示自己吃饱了，她得让这来之不易的菇荻，进了哥哥的肚子。

　　哥哥没那么多心眼，见她不吃了，这才一根根飞快地剥开，塞进自己的嘴里。几乎不怎么嚼，直接咽了下去，显然饿得狠了。

　　她想着自己空间里飘香的各类水果，想哭。

　　怎么样才能让哥哥吃饱肚子呢？

　　一小把菇荻剥出来的内芯能有多少？远远不够一个五六岁男孩的所需，也只不过是维持着饿不死的样子罢了。在哥哥重新在堤坡上埋头寻找的时候，她下了一个决心，即便是冒着空间被人发现的风险，她也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。

　　在不进入空间的情况下，她只能从空间取出已经收获了的东西。但不管是甜瓜还是西瓜，很显然都不是这个季节应该出现的东西。怎么办呢？

　　远处是绿油油的田地，中间还有不少劳作的人。她眼神儿好，看出来了，田地里是麦苗。她记得自己的空间种了一亩地的小麦，也不知道成熟了没有。

　　她不敢冒险，一直忍耐着到了中午。哥哥一直在拔菇荻吃菇荻的循环之中，而她除了走远几步席地解决了一下个人问题之外，一直乖乖地坐着。她要在这副小身板儿所能达到的体力极限下努力自立，不能再给这个只能靠吃草芯解决饱腹问题的男孩子一点儿负担了。

　　当自己的肚子也开始传来饥饿感的时候，她灵机一动，有了主意。

　　别忘了自己现在可是一个连话都不怎么会说的小孩子，身边出现了什么食物，也只能是别人送的啊。至于谁送的，她也说不明白啊！

　　好吧，就这样愉快地耍赖装傻吧！

　　反正哥哥一直埋头于填饱肚子的大业之中，隔好长时间才抬头看她一次，有没有人来，他也注意不到。至于远处田地里劳作的人们，肯定也没有兴趣关注她这个小孩子。再说，她怀疑他们早就饿得头晕眼花了，根本看不这么远也说不定。

　　至于甜瓜是不是这个季节应该有的，管它呢，哥哥才五六岁，没准儿他也不清楚。

　　只要是在父母回来之前，让哥哥吃光了就没有问题了。

　　于是，在确认了哥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抬头之后，她悄悄地把两个甜瓜从空间里拿了出来，大声地喊起来：“哥哥，哥哥。”

　　男孩第一时间从爬上了河堤，离她已经很远了。看她还安稳地坐在那里，放下了心。

　　“哎。”

　　一边答应着，一边往她这里跑。等跑到她身边，笑眯眯地问：“灵灵是不是饿了？”

　　她把怀里的甜瓜露出来给他看，满意地看着他突然瞪大了的眼珠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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