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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92.鸾凤来仪(4)三合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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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巡逻的会多过来转两圈的。
愣是等到田占友叫人催了,说是半下午的是有有一趟过路的火车,一家人这才动身的。
田占友派了两人赶着马车专门去送,这一出动,整个村子都惊动了。
这一打听才知道,林百川还活着,还当了g产党的大官了。
哎呦!这可是熬出头了。有人就这么说。
又有人羡慕李月芬,你家老四咋那么精呢,你看,得一当官的老丈人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!没瞧见这去的时候连准姑爷都带着呢吗?
李月芬心里美的什么似的,嘴上却道:那咱当时也不知道如今的情况是不是?主要是看上林家那妞儿,再有我那老亲家是利落人。
这边有羡慕的,那边就有被笑话的。
比如程家,一个美妮,真当自己是天仙了。为了几块大洋,就是不答应人家那婚事。如今呢?人家林家抖起来了,后悔也晚了。
程美妮是不能出门,一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的。
今儿又听了一耳朵这话,回来就又看见抱着一摞子草纸搁在门口当地契的爹,进屋更委屈了,抽抽噎噎的趴在炕上就哭。
程老太就道:嚎啥呢?不嫌丧气啊?
还不是怪你!程美妮一抹眼泪,当年,叫我跟大原热乎的是你。最后热乎起来了,你又非要那么多钱。不给钱就不叫我嫁。回头又把我想办法往钱家塞。现在好了,鸡飞蛋打了。钱家完了,人家林家林大原他爹当了大官了!人家上省城去了。连那长工老四,人家都带走来了!
啥?程老太面色一变:林家那小子没死?
谁小子啊!
程美妮蹭一下就坐起来,赶紧把大门关上,人家是大官了,那田组长说了,人家是师长你这小子那小子的叫,回头又叫人听去了
程老太腿一软,一屁股坐在地上了:完了!完了完了!这回真完了。念叨了好一会子,眼珠子骨碌碌的转,头上的汗都下来,然后猛的从地上坐起来,收拾东西收拾东西赶紧的吧。
不是!收拾东西干啥?
去南边程老太小声道:去南边去。
去南边去干啥啊?程美妮摇头,如今这兵荒马乱的
去南边投亲去啊。程老太低声道,当年你还有一姑姑,那时候不是日子难过吗?就把你姑姑给了南边来的客商了,后来,那客商的原配死了,你姑姑就给扶正了。前两年,还叫人捎信回来过
我咋不知道呢?程美妮就看她奶,您老可真有意思,您这怎么跟谁都藏心眼呢。
谁藏心眼了?
藏你姥姥个腿儿。
程老太就道:这不是叫人捎回来点钱吗?这钱能叫你爸知道了?那还不得霍霍了。走走走!赶紧走。到了那边,日子就好过了。
可你这之前也没说去南边啊。程美妮就道:我的奶奶啊,你到底还瞒着啥了?你是不是干啥对不起人家老林家的事了?对了!你叫我跟大原热乎你是不是早知道大原的他爹没死啊
程老太一把推开孙女:胡说什么?我我我哪里知道了你不走,我跟我儿子走
程美妮看着收拾东西去的程老太,一时之间,还真不知道何去何从。
爹疯娘走,如今奶奶也要带着疯子爹走了。
留下自己个,怎么办呢?
一个疯子,哪里都能跑。一个疯子的妈,搁在后头追。
然后,就没有然后了。很晚很晚,人都没回来。
程美妮坐在门墩上,一个人愣愣的,这以后可咋活?
怎么坐在这儿?大晚上的,想吓死谁啊?钱思远从程家门口路过,准备回村上以前的小私塾去。他现在暂时在那里落脚。结果黑咕隆咚的,这里坐着一人,可不吓了一跳吗?
程美妮猛地抬起头:你现在称心如意了!害得我们家不成家,你们钱家满意了?
什么意思?钱思远坐在另一边的门墩上:当日,真是你爹你奶主动上我们家的。
程美妮瞪着眼睛:你还说!你还敢说!
咋的了?钱思远朝屋里看了一眼,你爹又跑了。
跑了再不回来了程美妮将头埋在膝盖上,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。
别别别。钱思远吓的朝周围看看,这大晚上的,你这么一哭,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。
我没家了,还不兴我哭一哭了?程美妮仰起头,瞪着眼睛,你赔我,这都是你们家害的。
嘿!这事还真说不清楚了。钱思远皱眉,那怎么着啊?我横不能娶你,给你一个家吧?
程美妮抿着嘴:为什么不行?咱们不是定亲了吗?
啊?钱思远吓的连连后退,这个当时不是说不作数吗?
那你叫我怎么活?程美妮嚎啕起来,那你说,你叫我怎么活?我知道,你现在是知识分子了,是需要团结的对象。怎么?也要跟我这地主阶级划清界限?
话不是这么说的?
钱思远灵机一动:你想啊,我的成分都能跟家里区分开来。你的怎么就不行了?你爹你奶不是都走了吗?不回来了那你还不能为自己打算打算
打算?程美妮念叨这两个字,啥意思?
啥意思?自己想去。他说着,就起身跑远了。心道:看起来是机灵,可实际上呢,还没人家虎妞机灵呢。那妞儿看着虎,可心里明白着呢。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哪了?坐火车的话,早该到省城了。
可不早到了吗?
半下午上的火车,天擦黑就到了省城了。
这还是冬天,天黑的早,要是赶上夏天,到了时候太阳肯定还老高呢。
大垚没出过这样的远门,十分惊奇:瞧着也不远啊。
能有多远?
走路也就半天的工夫就到了。
可这到了,也没地落脚去啊。省城这么大,上哪找人去?
城里解|放了,其实这市场还是没有破坏的。现在还没有什么国营不国营的,都是那种私营的小客栈小旅馆。
在街上找了一家,干净价钱也合适。
男一间女一间,对付了吃了一口,就得歇下了。晚上城里管制的很严,最好还是别随便走动。这是住进来之前,人家老板就是这么说的。
客栈里的条件一般,大冷天的,被子薄,挤在一个被窝都不暖和。
林老太把林雨桐的手搁在怀里捂着,扭脸问儿媳妇说:你说百川现在在哪呢?能找见不?
田占友给了部队的番号,钱思远又给了范家的地址和电话,怎么可能找不到?
睡吧。她翻了身,只说了这两个字。
林老太似乎有些近乡情更怯了:你说他该不是真忘了咱了吧?
怎么可能忘了?一个军装的中年男人揉了揉额头,行吧!你收拾吧。多带点实用的,也不知道屯子里还活下几个人?
边上站着端着杯子的军装女人:都准备着呢。还有当年我哥找来的那个大娘,怎么说也是人家把爹娘大姐他们给葬了的。我单独给她带了一份厚礼。咱不能失礼。
多少年了?男人仰着头,不叫眼泪掉下来,十七年了吧。坟头的草只怕都荒了。
这你放心。女人笑道:我哥说了,每一年都给那位大娘寄钱,叫她帮着打理的。不过你说的也是,这么些年了,又兵荒马乱的,活人尚且顾不过来呢要真是荒了,你心里也别难受。这世道,想来爹娘和大姐跟孩子在下面,也不怪咱们。
男人没有言语:你去忙吧,我自己待会。
女人应了一声,就悄悄的往出走。
关上门的那一瞬间,她回头去看,果然,见他将军装上衣口袋打开,从里面取出一张照片来。这张照片她见过,是一张全家福。中间坐着的,是公公婆婆。后面站着的,是一对小夫妻。男子一脸儒雅之气,怀里抱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。女子瞧着年长了几岁,倒是有几分英气。她脸上带着笑,手抚摸着突出来的肚子。这个女子,就是老林的结妻子。
人家家里的是童养媳,但老林说这个女人不是。
他说,她是他的姐姐,是他的亲人,是他青梅竹马的恋人,是她明媒正娶的妻子,是他儿子的娘。
可惜啊,她去的早了。
范云清将门轻轻带上,一转身,就见女儿下楼了。
孩子跟他们夫妻还很陌生,见孩子下来了,她就问:怎么还没睡?不早了?
妈!林晓星叫了一声,就朝书房看了一眼,我爸呢?又在书房呢?我找我爸说点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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